周菲雅笑着捧了她一句，“张姐是能者多劳，我一定向你学习。”这话夸得女张飞心里高兴，嘴巴几乎咧到耳根，“哎呀，你这妹子竟说大实话。”周菲雅呵呵干笑，然后问了句，“张姐，厂子里有没用的旧报纸吗？我想要点儿。”谁知她这话一出口，女张飞的脸立马一沉，训斥道：“周同志，你怎么能占公家的便宜呢？旧报纸也是厂子里的资产啊！”周菲雅抽了抽嘴角，连忙道：“是我想差了。张姐，剩下的我收拾就行，你快去忙吧。”女张飞刚才一时激动帮着收拾卫生，早就有些后悔了。现在听了这话，立时把抹布一扔，道：“也是，我还要去监督生产呢！”她把水房和厕所的位置指出来后，转身就出了屋子。周菲雅直接看不见女张飞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从来不知道要两张报纸都成了侵占公家资产了！原本她是想用报纸来把床上靠墙的那侧遮起来的，那面墙潮的直掉渣。只是，现在她却不好打报纸的主意了。周菲雅抖了抖刚买的瑕疵布，把它贴到墙上也不错。想明白的周菲雅很快就从门卫李大爷那儿借了锤子和钉子，把瑕疵布遮在了墙上。小小的宿舍里收拾一新，有些累的周菲雅打算去打些热水回来吃点儿饼干。结果往水房一走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午，原来，食堂已经开始做饭了。周菲雅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特意去问了能不能花钱买饭。食堂做饭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门卫李大爷，另一个却是个面容慈祥的大娘。大娘笑着问，“你是小周吧？张主管有说过，你今天要吃的话得交五毛钱。”周菲雅连忙点头，“那行，等我打饭时一起把钱捎过来，谢谢大娘。”大娘笑得更开心，“谢什么，以后大家在一起工作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李大爷是一家的。”哟，竟是两口子？他们跟朱厂长怕是亲戚吧？当下，周菲雅的笑容也真挚几分。“大娘和大爷的感情可真好，连上工都在一起，真有福气。”这话夸得李大娘合不拢嘴，连连说周菲雅是个好孩子。等周菲雅一走，李大爷说了她一句，“你少和这些年轻姑娘说话，不定干几天就又走了。”李大娘脸上的笑还没收敛，“干不了几天怨谁啊？还不是怨你外甥？”“你说他就不能好好找个对象结婚吗？成天这么乱搞男女关系万一被抓可怎么办？”李大爷顿时不高兴了，“你少说两句，就不能盼着长城点儿好？”李大娘撇撇嘴，没再说话。周菲雅不知道厨房里的对话，她还没回到宿舍，就看见有个妇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你好，你是谁？要找我吗？”她上前直接拉住那妇人的手臂，再不拦，这人就进屋了。妇人被吓了一跳，三角眼一翻，拍掉周菲雅的手，“我不找你，就看看。”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墙上的那块瑕疵布上，“你把好好的布挂墙上，怎么这么败家呢？”周菲雅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在那妇人变脸之前继续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吧？你往我房间里闯是不是在旷工？”妇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三角眼中戾气爆发，“呸呸，你才旷工。”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到底走了。“唉！”周菲雅转过身直叹气。夏季天热，屋子的门窗都大开着，打院子里一过就能看清屋里什么样。看来，她还需要去买纱窗和门帘。周菲雅说干就干，关上门窗又去找宋丽丽买了有‘瑕疵’的窗纱和门帘，并买了一把锁。她把带有熊猫翠竹图案的绿窗纱一安，顿时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女张飞晃悠过来，“妹子，你买这些得花好几块吧？”又感叹一句，“你这么有钱还上什么班啊？”周菲雅一听这话连忙哭穷。说自己离家出走，一共就带了这些钱，再不赚钱的话，就坐吃山空，要饿死了。又解释她之所以买这窗纱，是因为有人从外面往里看，而且自己还怕蚊子咬。女张飞的关注点却在其他地方，“你竟然是离家出走的，为什么？”她惊讶的表情中带着丝丝怀疑，“你该不会是通缉犯吧？”周菲雅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父母想把我嫁给带孩子的老光棍。”“而且我也不是通缉犯，我表妹担保，朱厂长同意让我过来上班的。”一提朱厂长，女张飞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对哦，是厂长招你来上班的，那你绝对没问题！”周菲雅抽了抽嘴角，她总算领会到了朱厂长在女张飞心中的魅力。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里，周菲雅把整个毛巾厂就是四合院给转明白了。也在午饭时通过和一些工人的聊天得知：工厂的机器是从京市的大毛巾厂淘汰下来的，厂子的效益还算不错。朱厂长从小是个孤儿，是在舅舅家长大的，后来混的好了，也不忘提拔舅舅。又找了舅舅舅妈来厂里上班，就是门房的李大爷。厂子里除了厂长和看门的李大爷，剩下全是女的。朱厂长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有人说他是被以前的对象甩了，所以受了刺激。也有人说他和附近长胜村的村长家姑娘要好。有人说不对，和厂长好的是村长老婆立刻又有旁人否定，说和朱厂长好的是肖寡妇，要不然怎么就把厂子的钱交给她管呢？旁人不服，说肖寡妇还要比厂长大三岁。反正周菲雅在一旁听着，一碗饭没吃完，朱厂长的绯闻对象已经换了四五个。这些妇女也不在乎她听到多少，这时有人把话题引到了周菲雅的身上。往她屋子里闯的三角眼妇女开口道，“小周啊，厂长有没有让你去向他报告工作啊？”不知为何，她这话音一落，周围吃饭的妇女纷纷闷笑起来。看一下周菲雅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周菲雅察觉到了这些目光中的不怀好意，但却有些不明白。“我才刚来，还没有上班，做的什么报告啊？”这时，女张飞走到食堂的门口，朝里面的工人大声喊道，“吃完了就都抓紧去上班，不要在这磨洋工，否则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嗯，这话引得周围的妇女纷纷抱怨，小声嘀咕，但却效果奇佳。那些扯老婆舌的女工们纷纷三口两口八碗饭，然后一窝蜂的出了食堂，朝二进院的工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