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的想法？无论是杨涛、钱家还是林家，根本没人在意。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就这些了。”林媛简单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钱默踢开路边的一块石头，石头滚落在路边的杂草丛中。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喜欢你，那你呢？你对他有过意思吗？”林媛注意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凑近他，眼中带着狡黠：“你这是吃醋了？”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怎么会吃醋？”钱默板着脸说，但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吃没吃醋，你心里清楚。”林媛笑着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驴车，车轮碾过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车夫老大爷远远地就喊道：“钱默！”老大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钱默抬头望去，看到是村里的王大爷。“回村不？”王大爷勒住缰绳，驴车在两人面前停下。“回。”钱默应道，率先上了车，然后转身扶住林媛。林媛握住他的手，轻轻一跃上了车。驴车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扬起一路尘土。老大爷一边赶着驴车，一边感叹道：“天是热了些，早些年那些刚来的知青，也有直接倒在田间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如从前能吃苦了。”林媛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我晕倒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角。钱默时不时和老大爷聊着地里的事，从今年的收成到各家各户的情况。林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悄悄拉住钱默的手，指尖在他手心轻轻划着。钱默觉得手心痒痒的，下意识握住了那只作怪的小手。“我不喜欢他，三哥，我只喜欢你。”她小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驴车颠簸了一下，钱默只觉得脑中有什么炸开了，紧紧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他的掌心有些发烫，却舍不得松开。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片橘红色。驴车终于到了钱家，林媛叫住准备离开的老大爷，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金丝猴奶糖：“这个，带回去给小辈吃。”老大爷连连推辞，但架不住林媛的热情：“要不是您碰巧经过，我跟老三还在走着呢，您就收下吧。”她将糖塞到老大爷手里，笑容甜美。“你这小媳妇，太会做人了。”老大爷笑呵呵地对钱默说，眼中满是赞许。等老爷子离开以后，林媛一转身，就对上了院子里一双冰冷的眼睛。钱老太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娘。”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钱老太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干不了活！工分没拿到，还耽误了老三的农活！”“还去住院！”“还花钱！”“今天不许你吃晚饭！”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林媛心上。她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娘，我要是不吃饭又病了，还得去医院，还得花钱。”这话差点没把钱老太气晕过去。她的脸涨得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媛：“哎呦，我又不是娶儿媳妇，是娶了个祸害进门啊……”说着就往地上一坐。钱默皱眉：“你快进屋歇着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林媛点点头，确实没精力和婆婆周旋，便转身进了屋。身后传来钱老太更加愤怒的声音：“你就惯着她吧！”钱默默默地扶起母亲，任由她发泄。钱老太站起来后又开始数落他，说养大他多不容易，娶了媳妇就把娘给忘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责怪他偏心。“那娘的意思是，要我对她不好？”钱默淡淡地说，“她说了，我要是对她不好，就不和我过了。”钱老太顿时噤声：“她敢！”可转念一想林媛那模样，似乎……还真敢！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林媛回到屋里，半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她能看到院子里母子俩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没多久，钱默也进来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三哥。”她撑着下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疲惫。钱默一边收拾屋子一边问：“怎么了？不舒服？”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她。林媛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钱默忍不住笑了。他给她剥了颗糖，递到她嘴边：“含着吧，甜的。”林媛含着糖，若有所思：“我们还没分家，学校招考老师还早，我在家光会做饭，会不会让人有意见？”糖果的甜味在口中化开，却掩盖不住她话语中的担忧。“这事不用你操心，我来处理。”钱默的声音很坚定。“三哥，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家里人闹得不愉快。”林媛认真地说，眼中满是担忧。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家庭矛盾往往会给人带来难以承受的压力。钱默心里一暖，捏了捏她的脸：“一家人的事不能太计较，要真计较起来，就算你不去干活，也不见得是我们占便宜。”林媛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深意，但看他神色如常，也就不再多想。她靠在床头，感受着傍晚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吃了几颗糖和块桃酥，她感觉好多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鸟叫声。还没到做饭时间，钱老太就喊她和周芸去做饭。林媛和周芸对视一眼，赶紧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