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相当酸爽，王成发心中一惊，浑身冒出冷汗。冷汗细密，这是交感神经反应导致的。肚子里的肠道似乎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又松开，又攥住，再用力拉长……王成发脸色顿时惨白，双腿打颤，豆大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出来。“主任？”护士长觉得不对劲儿，连忙问道。王成发没说话。“主任？！”“你，去看看方晓在不在！”“啊？”“快去！”王成发斥道。可能是因为说话的原因，王成发一下子没控制好，猛然听到“噗嗤”一声。一股子恶臭飘荡。护士长怔住，可王成发多年以来留下的威严让她不敢说“不”，连忙跑出去找方晓。可哪里又能看见方晓的身影，护士长一直追到大厅，见等电梯的人里也没有方晓，防火通道里空空荡荡的，这才回去。然而刚刚走进科室大门，护士长就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是王成发拉裤子了……护士长无可奈何的想到。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护士长很难相信一脸威严的王成发竟然能在早交班的时候拉裤子。可她又不能不回去。硬着头皮回到办公室，护士长看见王成发手捂着肚子，大步流星的往出走。在王成发的裤腿里，还有淡黄色的东西冒出来。因为王成发走的步子相当大，那些淡黄色的碎渣被甩的到处都是。这……护士长看见荒诞而又真实的一幕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只能给王成发让开一条路，看着王成发一步一个脚印的跑去卫生间。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似乎都冒着让人恶心的味道。不是似乎，是根本无法形容。护士长捂着鼻子，目送王成发，她很难相信一向在意着装，甚至连头发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王成发王主任竟然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这也，这也……“王主任这是怎么了？”“好像拉裤子了吧。”“我去，这么臭你都闻不出来么？王主任肯定拉裤子了，刚才我都听到了噗嗤声。”医生护士们在窃窃私语。“前几天郝强不是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么，你说王主任这么看好郝强，是不是不光因为郝院长。”“啊？你是这个意思？！”“哈哈哈，不至于吧。”护士长的脸一黑，小护士们真是什么都敢说。她刚要训斥小护士，可那种浓厚的臭味随着自己一张嘴就涌了进来。护士长一阵恶心干呕，差点没吐出来。“这也太臭了，我估计是王主任已经松了，所以才忍不住的。”“好像也是诶，刚刚看他还挺正常的。”“对啊，就算是胃肠炎拉肚子，也不至于这么快。”小护士们口无遮拦，把王成发的窘态复述了一遍，随后开始找理由。护士长实在听不下去了。主要是她担心有医生跟王成发告密，所以护士长直接走过去，给小护士们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而。满屋子都是辛辣的空气，随着护士长一瞪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这刺激性气味也太浓了吧。有护士连忙跑出去，拿了拖布来收拾办公室。医生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王成发竟然会这样。患者家属也都站在走廊里，看着王成发一步一个脚印的跑去卫生间。“王主任这是怎么了？”“太老了吧，都拉裤子了，找他做手术能行么？”“是啊，都能拉裤子，还能上手术台么？”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在议论。他们议论的声音可不小，而且护士长能管护士，却没办法捂住所有患者、患者家属的嘴。尤其是王成发一步一个脚印……脚印还在走廊里，湿漉漉的，似乎在述说着什么。护士长也没办法。“这也太恶心了吧，一大早的，我早饭还没吃呢。”“幸好今天手术没做，我去找医生把手术停掉。找他做手术，万一拉在手术室怎么办。”“真恶心！”患者和患者家属明显不适应屎尿屁的梗，所以他们都捂着鼻子，一脸厌烦。在他们的心里面，王成发已经变成瘫痪在床，没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我听说王主任的爱人前几天耍横，直接薅自己头发往嘴里塞。”“是么！这么厉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人说道，“反正我是要办理出院手续，真晦气啊，还准备手术呢，结果看见了这个。”说着，他找到自己的管床医生。“赵医生，我想出院。”“一会就手术了，你出院？”赵医生也有点懵，问道。“你看啊，王主任这种情况，肯定是身体不行，找他做手术还不如去省城。”赵医生想要劝一下，可王成发留下来的脚印无声的印证着什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可刚一吸气，就被那股子刺鼻的味道冲的脑子一迷糊。“你别深呼吸，简直太难闻了，我不是矫情，赵医生，要是换你做手术你放心么。”患者无奈的说道。赵医生也相当无奈。“做着做着手术，苦茶一下子，咱都不说手术能不能做下来。就算是能做下来，手术室里都是这玩意。”说着，患者的目光落在王成发留下的脚印上。赵医生也是相当无奈，只能摇摇头。王成发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让人无可辩驳。赵医生也无奈，只能说，‘行，那我跟手术室说一声。’“你们科干嘛呢！”手术室的麻醉医生已经来看患者了，他穿着深绿色的长无菌服，脚下套着塑料鞋套，走路哗啦哗啦的。虽然戴着口罩，可手术室的麻醉医生依旧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怎么回事？”麻醉医生问。“刚才王主任拉裤子了。”患者回答道。“啊？！”麻醉医生一下子怔住，他都忘了捂鼻子。眼睁睁看着一溜黄乎乎、湿漉漉的脚印从医生办公室绵延到卫生间，那些脚印似乎在讲述着一个故事。麻醉医生无语，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