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急忙想要上前，顾云峥道：“媳妇，别过来。” 她急忙停住脚步，只将手电筒的光照过去。 水面被手电筒照亮，隐隐可以看到顾云峥旁边还飘着个什么东西，黑黢黢的无数发丝在水中摇曳，像是一颗留着长头发的脑袋。 江燕被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来：“是……是……” 话没说完，她急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乡野传说中，晚上在水面看到什么怪异的事务，不能乱叫，否则惊了那东西，会将你当成替死鬼拖下水。 虽说建国之后，这种事情已经很少听说，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鬼故事还存在脑中，遇到恰当的时机就会冒出苗头。 江燕急忙拽着林筝离得远了一点。 这时，顾云峥已经将那东西拖上岸。 林筝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心里不免有些打怵。 顾云峥道：“媳妇，手电筒给我一下。” 林筝急忙将手电筒递过去。 顾云峥将手电筒调转方向，照亮被他拖上来的一团东西，眉心微微蹙起来。 竟是一颗早已腐烂的脑袋，上面的头发掉了不少，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女人。 而刚才缠住林筝脚腕的则是这头发上缠着的东西。 一个军绿色的挎包，包带一端跟那脑袋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另一端刚才应该就是刚好缠住了林筝的脚腕。 江燕又怕又好奇，双手捂着脸，只从缝隙里漏出一点眼珠子往那边看：“姐夫，这……这死人脑袋，不吉利的，你还是赶紧把她扔回去。” 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顾云峥扭头看向她们道：“你们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军人的职责让他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好好的湖水里多出来个死人脑袋，这事必须得好好查一下。 这时，岸上刚刚晕倒的男人幽幽转醒。 由于他晕倒的位置距离岸边不远，一抬头，不偏不倚刚好对上一只狰狞腐烂的脑袋。 这场景任谁碰到都淡定不了，果然那人沉默看着那脑袋片刻，直接两眼一翻，再次晕倒过去。 倒是省得再次动手了。 林筝本来都做好了再次将人敲晕的打算，这下倒是省了麻烦。 顾云峥道：“这人也一起交给我吧。” 他站起身，捡起一旁的外套拍拍土，披在林筝身上：“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林筝见他一身衣服分明也早就湿透，风一吹刺骨的冷，忙推拒：“我们一会就到家了，你自己穿。” 顾云峥道：“我身体好，不冷。” 江燕见两人推来推去，直接将地上那人拎起来三两下扒下外套塞给顾云峥：“姐夫，你穿这个。” 林筝刚刚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这会见她手里多出件外套，惊讶道：“这衣服哪来的？” 江燕一指地上那位：“他都将你推河里了，借他外套用用怎么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林筝被她这一句话逗笑，视线一瞥正好看到了那只被顾云峥捞上来的挎包。 普普通通的军绿色挎包，正面左上角的位置绣着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荷花。 她视线落在上面，立马就不动了。 这包……是严疏月的。 江燕拉着她的手：“姐姐，我们赶紧回去吧，这湖边感觉阴森森的……” 话没说完，就看到她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被吓了一跳：“姐……姐姐，你……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林筝道：“我认识这个包，是严疏月的。” 一句话落下，周围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片刻，林筝道：“顾云峥，你瞧瞧那颗头是不是……是不是……” 就算是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顾云峥也立马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垂眸将那颗腐烂厉害的脑袋仔细打量片刻，这脑袋的腐烂程度绝对不可能是最近才扔下去，少说也有几个月了。 他道：“不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半晌，林筝长舒口气，道：“那就好。” 刚才认出这包的时候，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好在不是严疏月。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云峥，那你自己小心点，我跟燕子先回去了。” 这件事显然不是她能插手的，就算是留在这里恐怕也只是给顾云峥添乱，思考再三，她决定先跟江燕回去。 见她肯回去，顾云峥点点头，再开口，语调带着安慰，道：“放心，我这边很快结束。” 林筝道：“嗯，你注意安全，我们走了。” 顾云峥点点头，继续低头查看地上的东西。 林筝被江燕扶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脚步猛然顿住。 她记得七十年代，华国不少珍贵的文物都是在这一时期流失到海外的。 当时远远看了一眼严家屋内的情形，就发现不少家具摆件都是古董，会不会是跟这有关？ 原书中，陆文洲也是在买下严家的宅子之后，才一夜暴富的，难道…… 想到这里，林筝重新折返回去，道：“云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顾云峥见她一脸严肃，诧异道：“什么事？” 说话间，注意到林筝乱糟糟的头发，抬手帮她整理好，这才开口：“跟严家的事有关？” 林筝点头，将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说了，顾云峥点点头，将她衣服的领口拢了拢：“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会找人调查。” 她这才放心跟着江燕离开。 夜色渐深，漆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极为明亮，只是很快一朵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让人心头仿佛也跟着浮现一层阴霾。 林筝收回视线，跟江燕并排往回走，然而，快到家属院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很细微的声音，可因周围太过安静，这声音听在耳中竟然格外清晰。 江燕低声道：“姐姐，有人跟着我们。” 林筝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别回头，我们先进家属院，其它的再说。” 她拿不准身后那人跟河里的死人脑袋，以及约她去河边的人有没有关系，只能先静观其变。 两人手挽手往前走，眼看就到了家属院门口，迎面却忽然撞上一个人。